今日在朝廷上,酆阎主动向皇帝请示,其实丁家的嫡女,另有其人。
这着实引起了皇帝的好奇,他便问酆阎,“那爱卿有何证据,可以证明?”
“下官当然有。”
而一旁不远处的太子,却眯起眼睛——这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把戏?
眼见酆阎,将一位,身着略微朴素的一个寒门之人,给请了上来。他的言行举止,都特别有涵养,充斥着书香气,面对皇帝,也是不骄不躁。
随即酆阎,又拿出了一枚戒指,“这戒指上的文印,想必大家都认识。毕竟此枚戒指主人的父亲,此前就在朝为官。这种文印,更是他们方家独有。
“在这儿还有方氏的人,为其辨认真伪。”
皇帝却感觉隐有不对,他不耐道,“酆侍郎,你究竟想要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,宗正卿的原妻,其实并没有死,而是被周墨言,赶出了门!”
“你说什么?!”全场震惊,尤其是周墨言的哥哥,赶紧出来,为自家的妹妹辩护,“莫须有的事情,被他颠三倒四的说了一通,简直是一派胡言!”
酆阎却不紧不慢,“我还有证据!”说着,另一个证人,也来到了殿上,正是尼姑庵里的道姑。
道姑将事情的经过,譬如是如何救下方子衿的,还有怀孕之事,包括抚养雪儿的逐项事宜,简要地讲给,在场的诸位大臣们听。
那靖国公的脸,很快就绿了,心里咒骂道,“墨言当初,怎么就没有把这个方子衿,处理干净!时至今日,竟然被人给留下了把柄?!”
但靖国公,绝对不能让酆阎得逞,坐以待毙,他急转过头,面向酆阎,“那你所说的那个方子衿的女儿,现在在哪里?莫不是,也是你随便找来的人吧!”
酆阎哈哈一笑,当即嘲讽,“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,这枚戒指,可是只有家族之中的主理人,才会拥有的信物。
“这信物,当然是要放在方子衿的手里,而今也自然就在我身边的侍女,雪儿的手上。”
此话一出,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!就连皇帝,也难得地变了脸色。
“那方子衿,此刻,可还在世?”
酆阎微微颔首,“已不在人世。”
“那这就好办了,因为现在宗正卿的家谱之上,并没有将宗正卿的原妻划去,而是以死亡定论。
“而周墨言,视为续弦,所以,丁婉晴,依旧是丁家的嫡女,只不过,是丁家的嫡次女而已,这没有错。”
这意味着,雪儿如果入了丁家的族谱,还得管周墨言叫嫡母,这简直是离谱至极!让她情何以堪。
酆阎心有不服,眼似坚冰,“陛下什么意思?难道不应该给周墨言定罪吗?”
“可靖国公一家,为百姓,为江山社稷,劳苦功高。再说罪不至此,只能算是家丑,大可功过相抵,重轻处置便是。”
酆阎闻之嗤笑一声,“倘若凡事都可以功过相抵,那是不是有功之人,都可以胡乱的犯罪了?毕竟功,抵得了过,所以无所顾虑。”
“你!!”皇帝,手指着他,差点从自己的龙位上蹦起来,好不容易才将这杆子火气,给压下去,明里暗里地压他。
“爱卿可真是好嘴力呀!那你认为,此事应该如何处置?”
“将周墨言,贬为庶民,不得晋升,且终生不能为商,并待宗正卿休妻后,两方需要给方家,必要的补偿。”
“不可!!”一位和靖国公私下,似有交集的一位大臣,赶紧出面。
“此为靖国公府的家事,若堂而皇之地摆在台面上来,未免太有损天家的形象。”(因为皇帝也姓周)
皇帝实有无奈,指着他,“那你说怎么办?!”
“这——不如……”此人滴溜一下眼球,也不知道,该如何是好。
这时靖国公发话了,“不如,就交于微臣处理,微臣一定会让姐姐洗心革面,好好地做人。”
皇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“就这么着吧!”
但酆阎可没打算就这么结束,“陛下,我的婚事即将临近,总得要有个结果吧!”
皇帝想了想,他有自己的贼心,便故作烦忧头疼道,“那就按照原来的境况来吧,毕竟婚事已定,八字已合,总不能撂了人家的面子。”
酆阎冷眼一笑,“是!”
这狗皇帝,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消息,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,而雪儿的身份,在表面上,也不过就是他身边的一个侍女。
可他执意要做拦在路上的那颗,又臭又硬的绊脚石。
这周家啊,惯会偷奸耍滑,没一个好东西!!不过无妨,既然他们有心偏袒,酆阎也不介意出后手。
很快,城中,大大小小的地方,都传出了有关丁家,和靖国公府的事情。
“欸?你知道吗,靖国公的姐姐,为了上位,最大的,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!我的天!”
“啊!我也听说了,但是我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。
“说是皇帝,觊觎礼部侍郎身边的一位侍女,欲要抢夺,愣是要将,侍女同父异母的丁家的一位小姐,嫁给礼部侍郎。”
“天哪!那皇帝都已经那么大年纪了,五十好几的人了,还玩不够哇!”
“嘘嘘嘘,你小点声!”男子真是无语,敢妄议皇家之事,那可是大罪,自己悄默声知道就得了呗。
其实女子的声音真不大,但知晓此话是有些不合时宜,议论声就更是小了,继续为酆阎打抱不平,“不是,这个老皇帝,怎么能够抢人爱妻呢?!
“咱们早就知道,酆侍郎对待他身边的那位女子,就是那个近身侍女,本就不一般,明眼人一下就看得出!
“况且人家已经怀有身孕了,他不觉得那个吗,还是说他就是喜欢人妻,真是大逆不道!”
“你给我住嘴!你不想活了啊!!”结果话听完,男子才反过味儿来,“你说啥,怀孕了?!!”男子瞬时瞪大眼睛。
最后这一句话一出,周围所有人,立即都对这俩人,投来了异样的眼光。
……
此刻,酆阎正静静地待在家中,等待舆论发酵。他拿起一个茶壶,正悠闲地往茶杯里倒水,坐下便饮上了一口,很是惬意。
酆阎知道,皇帝是特别在意,自己的名声和贤明的。不然以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,早就被皇帝,随便乱扣罪名,给蚕食殆尽。
就因为人民群众,顾念着他的好,心向着他,才让皇帝有所忌惮,不敢对付。除非他想得到一个暴君的名头,引着别人起义来征伐他。
如此来看,他还要多为百姓,做点实事啊。百姓的心思良善,就不像那狗皇帝,凡事都那么的贪得无厌。
一旁的雪儿看他那样,不住地调侃道,“酆阎,你还真是鸡贼呀,为了娶我,你就把我的肚子给搞大了。”
“这不是非常之事,行非常之法吗?更何况两个人结合,就是会怀孕啊!况且我何时说过,我是好人了?”
“哼!少来,我说不过你,惯会欺负我。”
酆阎站起来,扶住她,“我那不是知道,你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吗?咱们关起门来,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。
“再说了,百姓们知道我们是好人,又会去多说什么。”
“也对,欸?——我那是因为不在意吗,是我自己心理强大好吧!”
“是~我的妻子大人,您说的对!”
“但我现在都要当娘的人了!你就……没有什么表示?”
酆阎马上向妻子表忠心,“结亲!当然是结亲!八抬大轿,十抬大轿都行!”但冷不丁反应过来,“别别别!你还怀着孕呢,三十人都是可的。”
这把雪儿都给逗笑了,不自觉用绢帕,捂起嘴来。
不日,这些谣言,就悉数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,他怒得一敲桌子,差点将面前的桌子一分为二。
太监在旁边好生劝和,“陛下息怒啊,没必要为这样的人生气!”
皇帝不得已,在朝堂上,同酆阎讲起这个事情。也是没办法,毕竟这事关酆阎婚事的后续。
“听说,雪儿——怀孕了啊?那之前爱卿,怎么没同朕说呢?差点搞错了你的结亲对象。”
酆阎故意装稀了糊,“我这也才是刚刚发现……”话刚说完,朝廷上的大臣们,就开始窃窃私语。
“哪有还未成亲,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啊!真是连脸都不要了,有辱伦理纲常。”
酆阎心里顿时不屑,不和你们玩脏的,你们能够妥协吗?一帮拿道德制高点绑架人的老匹夫!
此前周墨言的事情爆出来,一个两个地替她求情,咋那么能装呢?
真有本事,就应该替他,把那丁婉晴给娶了。演什么,不觉得很是道貌岸然,恶心至极吗?
酆阎回头,用阴狠的神情,狠狠地瞪了那帮老家伙们一眼,直盯得他们毛骨悚然,立马噤了声。
没有办法,皇帝一言九鼎,驷马难追,只能让雪儿以丁家嫡女的身份,入酆家,成为酆阎的正妻。哪怕他现在,正恨得牙根痒痒。
回去,皇帝就对着各种的东西,摔摔打打。